即使爆肝也要活得瀟灑 在生病之前,9N的工作不僅壓力很大、工時還很長——週末進廠加班,也是家常便飯。 儘管忙碌,她每年還是會利用休假,去國外走走看看。 「剛好就在我生病之前,我已經完成自己的人生必去旅遊清單:火山、冰河和極光,都看過了。」 或許是因為已經沒有遺憾,這種「把握當下」的性格,讓她在面對疾病時,展現出了有別於一般病友的灑脫與淡然。 9N 的腫瘤,足足有7公分,並且是長在肝臟的正中心——棘手的位置與晚期的病況,讓醫生在對她解釋病情的時候,非常地小心謹慎。 但 9N 聽完後沒有崩潰大哭,而是馬上就接受了現實,淡定地說:喔!我知道了,那我回家想想吧! 「當時,我覺得我的醫生,比我還要更難過 XDD」9N打趣地道。 我絕對不要化療 儘管 9N 可以坦然地接受她罹癌的事實,但她最大的顧慮,其實還是父母的感受。 9N一開始就跟醫生說:「我絕對不要做化療。」 因為她不希望因為治療的風險與副作用,影響到家人。 在了解9N的考量,以及綜合評估她的病況後,醫生給了9N三種治療的選擇:手術、標靶、免疫療法。 雖然選擇看起來很多,但以 9N 的狀況來說其實很有限。 醫生分析:手術的成功率不僅只有2~3成,對身體的負擔還很大; 而健保有給付的標靶藥物,也是普遍效果差、副作用大。 最後在跟主治醫生討論過後,9N決定自費嘗試標靶藥物+免疫藥物,輔以放療的組合療法。 「有一次我因為體內發炎打了抗生素,造成當時非常不舒服。我媽那時候擔憂的表情,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......」 「我完全無法想像如果做手術或化療,她會多麽難過...」 窮人沒有生病的權利 儘管在治療上仍有些許的不適,但 9N 還是幸運地在維持生活品質的同時,腫瘤也有縮小的跡象。 而她深知這一切的瀟灑從容,都是建立在她多年前購買的幾張保單。 她解釋:自費標靶+免疫藥物,每次施打都所費不貲。 一但治療開始,就只能打到腫瘤消失,或者身體對藥物產生抗藥性。 「我到目前為止的醫藥費,都足夠買一台新車了。」 「若不是在早年經濟能力還有餘裕的時候,有買了那些保單,否則現在也只能自求多福。」 9N感歎道:如果健保可以放寬免疫藥物的規定,讓更多病友獲得給付,對病友來說會是很大的幫助。 畢竟多數的病友在選擇治療方式的時候...... 最大的考量,還是經濟狀況。 擔心自己的支付能力,更害怕連累到家人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20歲男孩的半場中離日記 大三,對於許多人來說是一個非常精彩的年紀,大學生活多災多姿。 在國防大學新聞系,不僅課業繁忙,軍校獨有的實習幹部制度,也讓Henry過得十分充實。 大學生活的黃金三角:學業、社交、睡眠,為了兼顧好前兩角,Henry經常犧牲了睡眠。 熬夜的代價,讓Henry不時會感到左側偏頭痛、耳鳴。 原以為只是晚睡的正常症狀,直到開始流鼻血了,他才意識到身體的異常。 到醫院檢查,確診為鼻咽癌4期A型。一紙診斷書,讓他不得不登出國軍 Online,就此「因病除役」。 是不是一覺不醒,比較輕鬆? Henry的狀況有點複雜,不只鼻咽的部分有腫瘤,還有一部分轉移到脖子的淋巴、侵入到腦部。 治療的過程也很艱辛,放療的範圍要從鼻子一路到脖子。 不僅皮膚會有嚴重的燒傷、脫皮,吃東西也會覺得「欠一味」,無法享受食物完整的滋味。 「大概就像吃潤餅沒有加花生粉吧」 加上吞嚥時常伴隨著劇痛,導致Henry變得非常厭食,每到了吃飯時間就會變得異常暴躁。 讓斯文溫柔的他,就像班納博士一秒變成綠巨人浩克。 治療的艱辛,讓他變得非常消極。每天就坐在沙發上看劇,想說把時間拖過去就好。 甚至萌生出「我會不會閉著眼睛睡著,就不再醒來,生活會比較輕鬆」的想法。 鐵漢老爸的柔情 治療過程累積的壓力,跟消極的負面情緒,終於在一次父親陪伴進食時,爆發了。 吞嚥的痛苦,讓Henry失控地將暴躁的情緒宣洩到了父親身上。 「我不要吃了啦,反正我就一覺不要醒來,大家的生活都會比較輕鬆!」Henry生氣地將水瓶摔出。 『好啊,我就不管你啦!你要放棄,我也放棄啦!』 累積已久的壓力,也讓鐵漢老爸爆氣回話。 隔天到了要回醫院放療的時間,Henry已經做好不去治療的打算了。卻沒想到,父親還是準時推開房門。 「我昨天說的是氣話,爸爸絕對不會放棄你的。」 那一刻,老爸的柔情讓Henry意識到他昨天說的話有多麽不負責,以及家人們無窮無盡的愛。 小綠與Podcast 除了家人的愛,女友小綠也是一路不離不棄的陪伴。 罹病初期,Henry總是很害怕未來會找不到工作,不能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。而小綠的一席話,也敲醒了徬徨的他: 「我從來不會在乎跟一個沒有很多資源的人在一起,但我不能接受跟一個悲觀負面的人在一起。」 話雖這麼說,小綠也沒有放棄Henry,反而開始陪伴他一起經營他最愛聽的Podcast。 他們一起開了一個頻道:#好享簡單,裡面紀錄了Henry一路走來面對疾病的心路歷程,小綠也分享了許多陪伴者的心聲。 因為他們的分享,讓很多鼻咽癌的病友認識了他們。 他們也會一起陪伴病友、分享治療的點滴,安慰、鼓勵大家一起堅持下去。 雖然一路顛簸,Henry 也成功度過了鼻咽癌的治療。 「那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嗎?」 「我想成為透過網路發聲,傳遞溫暖能量的人」 Henry溫柔、堅定地說道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完整到完美的最後一哩路 謝醫師投入醫美市場已經有10多年的經營了,在這之前也在大型醫院的整形外科有過多年的資歷。最為病友所樂道的,是在唇顎裂、正顎、閉合問題、臉型調整這一塊領域的細膩。 乍聽之下,會想說:「醫美不是隆鼻、隆乳、打雷射之類的嗎?唇顎裂、外傷嘴唇、閉合問題怎麼聽起來像是要去醫院處理的問題,而不是醫美?」 許多病友可能因為天生或意外造成的缺陷,在醫學中心獲得了器官上即時的救治,順利恢復了咀嚼、說話的功能。 然而在脫離了生命危險之後,要面對的是回歸社會時,傷疤外觀造成的自信問題與社交障礙。 而謝醫師正是透過醫美,幫助這些病友從功能性的完整, 更進一步達到外觀的完美:「我心中的醫美,不是把人變成另一個樣子,而是幫助他們找回屬於自己的美。」 深夜的小女孩 其中,在謝醫師的執業生涯裡,最讓他印象深刻的,是一位小女孩。 在一次的夜間門診快要結束的時候,她來到了謝醫師的診間。帶著的是,嘴唇中間一個深陷的缺口。 第一眼看到這個棘手的缺口,謝醫師仔細地觀察了許久: 翻翻嘴唇查看缺口深度、看看皮膚/肌肉彈性,上上下下看了10來分鐘後,他皺著眉頭思索著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這位女孩。 就在他沈默思考的同時,眼前的小女孩卻哭了起來。 『您猶豫了這麼久,是不是這個缺口,沒救了?』 『可是這不是我願意的......。』 『這傷口是小時候被媽媽虐待造成的,為什麼都沒有人可以幫忙我...』女孩一邊啜泣,一邊無助地宣洩著 女孩沒來由的哭泣,讓謝醫師十分錯愕。 一般對於醫美,是種「錦上添花」的期待。然而在這一刻的驚愕,讓謝醫師覺察到了「雪中送炭」的使命感。 看著眼前遠從台東搭車到台中求診的小女孩,謝醫師在內心掙扎了一會後, 決定嘗試幫助她:「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,給我幾週的時間,讓我好好研究一下治療的方式。我想好治療策略後,再跟妳聯絡!」 『好,我等您的消息』帶著一絲的盼望,小女孩離開了診間。 信賴的產業 在盤點了自己熟悉的技術,以及研究了一些期刊、報告之後。謝醫師終於找到了治療的方向,並制定了兩階段的手術。 手術非常順利,效果也非常好。他們變成了好朋友,互相追蹤了IG帳號。 「在認識XXX之前我的人生是黑白的,在遇到XXX之後我的人生是彩色的」——這句老到掉牙的廣告詞,在女孩身上得到了印證。 在手術之後,女孩的IG上,充滿了色彩繽紛的照片—自信的笑容、出遊的美景、做餅乾蛋糕的歡樂。 對比於手術前黯淡的貼文,終於散發出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活力。 「我認為醫美說到底,本質上還是醫療。而醫療,是個信賴的產業」 因為小女孩的信賴,讓謝醫師開始思考。在這樣的商業行為中,有沒有可能找到人性的平衡點? 假的美還是真的醜? 謝醫師希望,「醫美」不僅僅是修復一個傷口、美化一道疤痕,更期許透過「美」來幫助這些受傷的心靈。 「客人總是說,我寧可要『假的美』也不要『真的醜』。 但我們一直在思考,到底是要順從客人, 還是要幫助他們修飾缺點並學習接納,為他們設計出屬於自己的『真的美』。」 「這樣說的好像我們是心理諮商師一樣 哈哈哈哈」謝醫師說完,拍謝的笑了幾聲 就像蔡依林《怪美的》的歌詞: 「聽誰說 錯的 對的 說 美的 醜的 若問我 我看 我說 我怪美的」 打破傳統醫美廣告,洗腦推銷特定樣貌的美。反而希望透過醫療,提供病友自由、舒適、沒有壓力地擁抱真實自我的可能性。 這個理念,是否讓大家對醫美有了更多的認識與想像呢? 未來謝醫師也將與我們都有病持續交流,讓「美」幫助到更多病友!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失調的起點 「其實哥哥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奇怪」 十年前,就像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中的應思聰,Vincent 的哥哥也是懷抱著夢想的。 軍校畢業的哥哥,十分熱衷於國際關係的政治文化。並且也有著非常優秀的語文能力,英文跟俄文都學得很好。 從軍隊退伍後,就很積極地準備外交特考。 然而,這並不是一個有著開心結局的童話故事 — 外交特考落榜了。 在外交特考落榜後,Vincent 哥也去應徵了許多工作,卻不斷被不同公司資遣。 在尚未覺察哥哥生病的家人眼中,成了「都三十歲了,連一份工作都做不好的年輕人。」 Vincent 回憶道,哥哥從小就是個滿內向的人,國高中時常在學校被霸凌。 在軍中也因為壓力太大,經常失眠、精神狀態不佳。而這些,或許都成了思覺失調的起點。 失控的生活 除了失眠,Vincent 哥開始會有不安、焦躁的症狀。甚至經常會把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中,不斷地幻想著有人要陷害他。 在跟親友討論事情時,只要有跟他相左的意見,就會開始很激動。 後來,哥哥腦中的聲音開始讓他的行為越來越失控: 「跟爸爸爭辯後,他會對家裡的門瘋狂敲打; 在澎湖的路上,他曾拿著剪刀跟路人乞討50元; 被地方混混欺負到無可退路時,他把對方摩托車推進海裡反擊。」 逼不得已的情況下,哥哥最終被強制送進了精神科醫院。 『哥哥被強制送醫的當下,你有什麼心情嗎?』我小心地詢問,深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。 「其實我覺得是件好事,因為我覺得哥哥需要獲得專業的幫助。」Vincent平靜地答道。 失靈的社會安全網 『在哥哥生病這段期間,你有受到什麼社會上的幫助嗎?』畢竟距離《與惡》播出,已經兩年了,我以為社會上的關注跟資源,應該更豐富了 「沒有。」Vincent毫不猶豫地回答。 不同於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的劇情,Vincent的故事中, 沒有熱心的王赦律師、沒有溫柔的喬平社工師、沒有善良的李大芝。 有的,只有一樣在病床數不足的情況下,讓病況不穩定的哥哥提早出院的精神科醫院。 「這個社會對於精神疾病有太多不認識、太多不理解了。」Vincent無奈地說道。 除了健保給付的藥物跟身心障礙手冊可以請領補助,剩下的都只能靠自己了。 失落的孤島 在認知到這種精神疾患在台灣的窘境後,Vincent 的爸爸詳細地幫哥哥做了照護的規劃。 在財務上,設立了一個照護基金,規劃了 Vincent 哥往後 30 年的生活與醫療的開銷。 為了不絆住 Vincent 的人生,也規劃在爸爸無法照顧哥哥之後,要送去療養院度過餘生。 在生活上,Vincent 爸爸把哥哥的房間做了改建。 封閉了原本房間直接通往家人共同生活空間的門,讓哥哥只能從大門再進到家裡。 不僅將家中的尖銳物品都鎖起來統一保管,晚上也會鎖上哥哥的房門,避免他在夜裡影響到街坊。 最重要的是:爸爸會安排哥哥做家事、遛狗、打掃家裡,以及讀書寫字。 做一些可以簡單地動動腦的活動,讓哥哥維持基本的思考能力,做為復健。 「我們家人能做的,最多也就是這樣了。剩下的只能看他有沒有辦法自己走出來了...」對於這一切,Vincent大概充滿了無奈與感慨吧。 為了保護家人、保護鄰里,也保護本人。 精神患者在台灣目前的制度跟社會氛圍下,成了一座座孤獨的小島。 精神疾患在這個社會中,還需要許多的幫助。 Vincent也在業餘的時間,參與了大學職能治療系、社工系的研究,也接觸了許多病友相關的NGO,盡一己之力幫思覺失調症正名。 陪伴者沒有不努力,沒有故意放任悲劇的發生。 用盡了全力,卻還是成了社會眼中的壞人。 心理疾病不是單純吃藥就會好,需要這個社會更多的包容與陪伴。 希望我們與惡的距離,可以越來越遠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為紫斑症而活的歲月 血小板低下紫斑症,是因為體內的血小板數量過低,造成因皮下出血而形成的紫紅色斑點。 通常是急性症狀,只要使用類固醇後就會消失。 但是海安的紫斑症卻是屬於慢性的,它頑劣的程度,讓海安試過所有的藥物,甚至切掉脾臟之後,還是不見起色。 原本55公斤的海安,一個月胖到85公斤,快速增重導致皮膚出現肥胖紋,甚至佈滿了身體將近60%的面積,外表的巨變讓在愛漂亮年紀的海安,時常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哭泣。 這疾病,不只難治,治起來還很貴。當時的自費藥物不僅一週要花費1000元,病情不穩定時,更要頻繁進急診施打一次10萬元的高單位球蛋白。 由於健保沒有給付這些治療藥物,單親的海安,幾乎是靠著親戚的援助,才活了下來。 『醫藥費大概都可以買一台BMW了吧...』 我心中一顫。 靈魂的負重 由於從小,身邊的人所有關注都在紫斑症上:「你吃藥了嗎?」、「為什麼要熬夜?」、「為什麼…?」。 海安因此而非常壓抑自己的情緒,為了不想辜負他們的期待,所以努力展現出自己是非常非常快樂的人,成為大家想要的樣子。 「我很敏銳可以知道別人想要什麼東西,就可以裝扮成那個樣子」海安淡淡地說道。 長期因為紫斑症而壓抑自己所累積的壓力,讓海安在高三要準備考大學時,心理上開始出現病癥—突然不想講話,並且對任何事情都沒有感覺 。 當時高中的好姊妹,不但沒有關心她,還在背地裡批評她的怪異轉變。 「可能因為高一高二的開朗形象,給了大家高標準,所以才覺得我憑什麼低潮吧。」 善良的海安並沒有責怪那些姐妹,反而開始學習覺察自己。 禱告治百病? 然而,這些病徵並沒有隨時間而舒緩。 後來在重考的那年,海安的狀況變得更嚴重—就算知道要讀書,也只能在床上一直哭,根本沒辦法專注。 當她跟教友們分享到:神學院的諮商師認為她有憂鬱症傾向,建議她去看心理醫師時,卻受到了許多的誤會和不理解。 「妳有事就來跟教會的人說,不要去外面看心理諮商!」 「那些精神科開的藥物都會成癮,不要吃!」 「妳就是沒有好好禱告,才會這樣!」 一位教友在海安低落時,如此說道。 儘管沒有獲得教友們的支持,海安還是去嘗試了心理諮商。慢慢地,把內心積累的壓力與創傷排解掉。 用藝術轉譯疾病 這樣生、心理的折磨,從14歲一直持續到20歲左右。 剛考上大學的她,才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。她的生活,不再只有紫斑症、憂鬱症也獲得改善。 此時,攝影與設計,開始描繪起了她夢想的藍圖。 大二時,有一個學校攝影培訓計畫,要拍攝並設計展出一系列作品。 正在發想主題的海安,突然意識到,不只自己,許多大學的朋友也有憂鬱、躁鬱、焦慮...等精神疾病的困擾。 「原來在這個世界,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承受這件事情。」 「原來有很多人跟我有一樣的困擾。」 「原來精神疾病在我們這個年齡層是非常嚴重的狀況,但很少人去重視它。」 靈感乍現的海安,在那次的展覽中透過快門,記錄下每個心理疾病病友的故事,讓更多人理解精神疾病的狀況。 帶刺的靈魂 展覽過後,海安就像是找到了新生的意義。面對社會的不友善、不理解,海安希望透過藝術、設計與自媒體,來引起社會的討論,改變輿論的風向。 「聖經裡,耶穌有一個使徒—保羅。他身上有一根刺,代表生命中最大的軟弱」 對精神疾病患者來說,這些疾病就像是生命中的一根刺。 海安正在透過她的相機,拍出這些刺更多不同的樣貌。 『這個專案,算是妳的畢業專題嗎?』 「我覺得,它已經超越作業的層次了。它會是我接下來幾年的使命吧!」 海安堅定地說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我的癌症病房有指甲油與 ipad Shelly 回想起剛開始住進醫院接受乳癌治療的日子,每當半夜聽到隔壁床病友的嘔吐聲時,內心總上演各種對病症恐怖的小劇場。 還好主治醫生不斷地鼓舞 Shelly,讓天性開朗的她可以樂觀迎戰乳癌。 「我會盡量把我的空間弄得比較舒服。」 Shelly 喜歡把自己的病床佈置得小巧溫馨。在病房裡,她喜歡自在地化妝、愉悅地擦著指甲油、恣意地看著 I-pad。 誰說病房裡就不能做這些事呢? 做讓自己舒服愉快的事,是 Shelly 與病魔抗爭的起手式。 與粉身碎骨零點幾毫米的距離 帶著一點引頸期盼, Shelly 的療程原本將順利在隔年年中告一段落,但她沒想到的是,另一 個嚴峻的考驗正等著她。 「我常常想著,要是我當時不要出門就好了。」 五月的某個下午, Shelly 從醫院搭上捷運準備回家,而那班列車上,同載著是正準備預謀犯案的鄭捷。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,世界天旋地轉,每一刻, Shelly 都無法再次回憶。 Shelly 身中鄭捷無預警的一刀,傷及左側腹部大動脈。 在手術後,醫生告訴 Shelly,這一刀,若再往上一點點即傷到肝,再往下一點點就到了腎,這幾毫米的距離,是離粉身碎骨最近的距離、是苦難之中的險象環生。 但倖存的背後,換來的是身軀上一道一道歷經開刀的傷疤。 喜歡運動的 Shelly 哽咽說起,傷疤帶給她的是運動中的力不從心。 她只能不斷鼓勵自己:「沒關係,會好起來的。」 病症在履歷上蓋上了一枚保證退件章 在癌症療程結束並休息一段時間後, Shelly 歡欣準備返回職場。 但沒想到與疾病、鄭捷事件搏鬥休養的兩年, 卻像職涯污點一般,讓 Shelly 找工作四處碰壁。 「我的能力跟疾病一點關係也沒有,而且我已經好了。」Shelly 憤憤地說道。 回憶起某次到一家幼兒園應徵,當面試官得知她曾遭遇受鄭捷事件,吃驚地劈頭就問「那你會 不會帶給幼兒有什麼負面影響?」 那天面試完,Shelly 的內心下起滂沱大雨,求職的疾病歧視,像是永遠抹不去的傷疤,不斷地提醒著 Shelly 曾經的痛。 「真的是要學習等待。」 家人與信仰如堅強的後盾,讓 Shelly 決定放慢步伐,她開始每天堅持運動,盡力完成該做的部分,以及盡心的禱告,期待機會再一次的降臨。 沉潛一段時間後,Shelly 也在教會的牽線下,追尋到了自己非常喜歡的工作。 愛與力量一直都在 罹癌期間, Shelly 遠在美國的朋友曾送上一個光頭娃娃, 告訴她「這是在美國家中罹癌的病 友都會有的一個象徵性娃娃,因為你是我的家人,我要把它送給你。」 對 Shelly 來說這個光頭芭比娃娃意義非凡,是朋友無私,把自己當作家人的愛,這個娃娃也陪著 Shelly 撐過所有苦痛。 訪談後結束,Shelly 回傳一段願與病友分享的話,字裡行間,充滿她陽光般的溫暖。 「人生很難!請記得多愛自己,你是個充滿力量與奇蹟、值得被愛的人。Dream Big Always!」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畫筆下愛說歷史政治的少女 「我個人喜歡說教、分享自己的想法。」訪談之初尹湘直白地說道。 尹湘在小學迷上了大陸劇後宮甄嬛傳後,開始瘋狂翻閱清朝歷史,再慢慢延伸到中國近代史,為此她甚至加入了政治性 FB 社團,與網友一同批鬥、探討歷史政治事件。 也因此,從小就喜歡畫畫的尹湘,筆下創作常與歷史事件見解、歷史人物有關。 尹湘的夢想是成為職業漫畫家,她在國中畢業後順利地考上了花蓮女中美術班。 然而,似錦的前程卻因重度憂鬱症來臨,產生了變化。 在學校燒炭自殺後 憂鬱症病發是在尹湘高二那年。 尹湘自小由大姑姑扶養長大,高中前,從未與生父母聯繫。 高一時,因為素未謀面的生母突然硬生生地闖入了她的生活,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慮、恐懼與悲憤。 尹湘選擇切斷了一切聯繫,並埋藏自己紊亂的思緒。然而事隔一年,那些藏在心底、無形的負面情緒逐漸浮出水面。 「那時候是2018年,壓力大到在學校燒炭自殺。」 自殺未遂而被醫院轉介到精神科,尹湘開始了解並面對自己的病症 — 重度憂鬱症,是必須治療的。 尹湘照著醫生指示吃藥,期待病情的改善。 然而去年11月,在一次的病發緊急送醫,讓尹湘病歷表上又添了另一個精神疾病 — 思覺失調症。 尹湘描述起自己的症狀,整個人的器官像是擬人化般各個分離,有些器官會尖叫、有些器官如大腦會被別人偷走,讓她痛苦不堪。 談到尹湘最終如何接受思覺失調症,她淡淡地說道:「慢慢調適自己的心態,坦然接受生病的事實。」 親人也是第一次學習擁抱精神疾病 「最早任何憂鬱症開始時,與家人衝突還滿大的。」 在病發之初,尹湘雖然都有乖乖吃藥與回診,但因一次的意外病發跳樓, 讓對憂鬱症本感陌生的家人驚慌失措,誤以為吃藥反而加重了病情,因此刻意不讓尹湘就醫與吃藥。 經歷一年的拉扯,家人發現尹湘病情仍不斷復發,才漸漸正視了精神疾病需要治療的事實。 生病的時候,家人也和自己一樣,是第一次面對,也會恐慌、也會不相信,也需要時間慢慢去適應、去擁抱。 「儘管家人現在會說,只要我過得好、照顧好自己,覺得不舒服跟他們講, 要去醫院的時候跟他們講,這樣就好了,不要感到自責,但有時候還是會不好意思。」 但尹湘也表示唯有家人包容、陪伴才能使自己越來越好。 總會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憂鬱症曾讓尹湘的自信心支離破碎,但她沒有放棄找回自信。 在今年,尹湘創辦了自己的 Instagram,每天以圖文的方式,分享圖文連載, 如「人人都有精神病」、「憂鬱之窗」,傳達內心想說的話,也意外透過與粉絲們、其他病友的互動漸漸找回遺失的自信。 「我每天規定自己要更新,我要把這個當成一個習慣。每天都想要畫什麼,就會變成活下去的動力與目標」 談論到人生的短期目標,尹湘非常清晰地表示:希望可以漸漸降低對藥物的依賴、可以在即將展開的大學生活中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。 訪談後,尹湘回傳了一段文字,作為補充:「每個人都有罹患精神疾病的潛能。」 這是她的心理醫生送給她的,而這句話,她也想送給曾經、或正為心理疾病所困擾的朋友。 IG: @xistory.tw facebook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YinXiang.Xistory/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