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連結帶來的心理壓力 吳醫師曾有一位跟了很久的病人,叫做沛沛。 沛沛是一位年紀輕輕,才20多歲的軟組織肉瘤病友。從一開始確診,到後來多次轉移的手術,都是由吳醫師操刀。 因為多年的治療陪伴,他們漸漸變得像家人一樣,情同手足。 後來在過年期間,沛沛因為呼吸不適,到醫院掛了急診。 開工第一日,吳醫師便前去關心沛沛的情況——卻沒想到,她在住進急診的隔天,就因為肺部積水而逝世了。 複雜的心情,加上沈重的心理壓力,吳醫師最後缺席了沛沛的告別式。 身為骨腫瘤醫師的心理課題 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,曾讓吳醫師認真思考過:「是不是少關心病友一點會比較好?」 醫生通常不會跟病人有這麼強烈的情感連結,尤其是在骨科癌症。 即便現在有很多先進的醫療技術,仍有25%的骨科癌症,無法治癒。 吳醫師形容,這種感覺,就像是你知道每四個朋友當中,就有一個會在五年內過世,當朋友離去時,心裡都會感到非常難過。 那麼當初你會選擇如何跟病友互動?還要和他們當朋友嗎? 學會直視死亡 吳醫師曾經嘗試在醫病過程中,與病人的情感上設下底線——但卻總是一再地被跨越。 當他面對的病友,年紀還小、他會想到自己的孩子;當他面對的病友,年紀和他相近,他會想到自己的手足;年紀大一點的,則會想到自己的父母。 這樣的同理心,讓吳醫師最後還是選擇當一位「溫柔」的醫生,而不是築起一道高牆,拒絕和病人有情感連結。 他說他現在也還在學習:如何平衡醫病關係裡帶來的心理壓力,以及勇敢面對死亡。 同理心的延伸:骨肉癌關懷之家 現在的吳醫師,除了醫院的工作外,也是「中華民國骨肉癌關懷協會」的理事長。 他和夥伴們一起打造了骨肉瘤協會關懷之家。 專門提供給住得比較遠、或是外縣市的病友,在長途往返醫院回診時,能有一個免費、住起來方便舒適的暫時居所。 他們期許為病友打造「第二個家」,在這個家,不用擔心恐懼,只要放心地好好定期追蹤、接受治療就好。 好醫生壞醫生 看完吳醫師的行醫哲學,大家一定都很希望被這樣的醫生溫柔對待,同時也很討厭那些老是板著一張撲克臉,三分鐘就快速結束問診的醫生吧? 然而,不願意交流、不擅長噓寒問暖的醫生,就真的是壞醫生嗎? 其實醫生就跟一般人一樣,有的人健談、有的人木訥。 他們同樣害怕會受傷、被誤解。 醫生並非聖人、醫院也不是服務業。 在要求醫療人員具備同理心之前,我們是否也可以選擇,先做一位有同理心的友善候診人呢? 你可以這麼做: 不要把醫生當服務業 善用網路資訊找到適合自己的醫生 多多鼓勵與愛惜醫護人員 不要動不動就威脅吉人 不要忽視醫護人員的辛勞動不動就上社團爆料 醫療環境的友善,人人有責;同理心,從自己開始做起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不僅僅是肌肉發炎,骨肉癌的發現 阿布大學時,在花蓮就讀。 大三期間,她搬到了位於山區的校本部附近,那時,她的膝蓋常常會痛,當下覺得,或許只是爬坡導致肌肉發炎吧。 半年以後,漸漸加劇的痛感,讓阿布再也無法忽視。 當時她經常痛到半夜睡不著,有時甚至沒辦法起床上課。 後來阿布回到家鄉的醫院,再次做了檢查。 醫生告訴她: 「是骨肉癌,位置在骨盆。五年內,可能只有8%的存活率。」 骨肉癌的生心理負擔 骨肉癌,有別於其他癌症治療的痛楚是,患者經常需要承受:『可能會失去四肢的心理負擔。』 阿布癌變的位置,雖然不需要截肢,是不幸中的大幸, 但骨盆動過手術後,會造成長短腳 —— 術後行走,需要一直依靠拐杖。 對一個年紀輕輕、正值青春的少女而言, 這依舊是一個很沈重的打擊。 讓自己變好,要有目標和獎勵 結束化療後,馬上就需要進行復建。和許多患者一樣,阿布也有過非常消極的時間。 「我花了21年,習慣用雙腿走路這件事情。當下,我覺得我應該也需要花一樣久的時間去習慣,依靠拐杖走路這件事。」 復健過程非常辛苦,她曾經掙扎: 「反正我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了,我幹嘛要這麼認真?」 後來,低潮中的阿布,在病房接觸到了 Lovelife 公益組織,也是那時候,遇見了黑人哥(陳建州)。黑人哥承諾阿布,等她復健好一點後,就帶她去看現場籃球賽。 或許是因為有了明確的目標,和達成目標後的獎勵, 阿布重拾了毅力,開始每天更加積極的復建。 生病了還是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2015年,阿布坐在輪椅上,如願到了籃球賽現場。 她回憶當時的心情,看到了自己很喜歡的籃球員陳信安,就在現場,她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。 「原來即便我生病了,還是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!」 有了目標、有了夢想,讓阿布的療程,雖然辛苦, 心情卻越來越好。 當時的阿布,還有另外一個夢想, 就是辦一場個人插畫展。 「因為要辦展,就一定要有體力畫畫,所以我會更努力,想辦法讓自己好起來。」 後來以抗癌插畫家身份出道的阿布,出了書,開了粉專阿布布思義/阿布,到處演講外,還經常在回診時,到93病房裡開導不想復建,灰心喪氣的孩子們。 護理師常常舉阿布的例子給孩子聽, 說她當時的狀況那麼糟,現在還是可以過得這麼好,大家只要肯努力,一定也可以比阿布更好。 可是對於走過漫長治療旅程的阿布看來, 她覺得,那些孩子,最需要被照顧的其實是心理,反而不是身體。 「我會和家屬說,要慢慢來,讓孩子先去適應身體和生活的改變,因為孩子還在努力的接受它。」 不用急,慢慢來 阿布的第二個願望:『第一場個人作品展』,最後如願的在2017年發生了。 展覽在中正紀念堂舉辦,當天展出了她200多幅的作品。這些作品,一共花了她整整三年的時間。 阿布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, 努力養好身體、讓自己能持續創作,達成了她當初設定的目標。 古人總是說:「好事多磨」, 一件有意義的好事,總是需要花時間慢慢積累而成的。 不管那件好事,是目標、是夢想、還是走出自己病後的難過與憂慮,阿布都只有一個建議: 「不用急,慢慢來。」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
不願相信的結果 剛開始,Ruru只是發現自己的膝蓋,經常會不由自主的疼痛。但到各大醫院檢查後,都無任何異狀——她便不當作一回事,繼續忙碌於學業和實習工作。 一直等到過年回澎湖時,髖關節逐漸發腫,吃了許多止痛藥也沒有效果,她才下定決心要再次去檢查看看。 診所的醫生一進行觸診後,便直接很大聲的說: 「不對哦!我摸過的都不是好東西,這是骨癌」。這句話狠狠地在Ruru的胸口上插了一刀。 當下根本不相信自己罹患癌症——「誤診」,是那時她最想聽到的消息。 十萬分之一機率 後來她回到台灣本島的大醫院,做進一步的檢查, 確診為骨肉癌。 一個一年不到200例的罕見癌症,就這樣降臨在Ruru身上——她恐懼著自己是否還有未來。 「那時會覺得自己很淒涼......看著外面的人過得那麼開心,為什麼我年紀輕輕會這樣子?」 後來她接受了北榮的治療,住進了九三病房,裡頭住的都是骨癌病友。 當Ruru對治療有疑問時,都可以直接問隔壁的病友。 過程就像是老鳥在帶菜鳥一般,減少了許多Ruru內心的焦慮。 資訊妖魔化 Ruru說,治療初期,她會這麼慌恐,有一部分很大的原因,是來自於網路資訊妖魔化。 確診後,她曾經上網查詢有關骨癌的資料。 但映入眼簾的都是「保命不保腿,保腿不保命……」這類驚悚的標題,看完當下直接情緒崩潰,躲在棉被裡大哭。 Ruru說台灣的媒體文化,為了點閱率,都習慣下重口味的文章標題來吸引使用者。 就算內容是正確的,但這些字眼,卻容易讓病友對癌症更恐懼,進而放棄治療。 「難道,疾病資訊的傳播,沒有更溫柔的方式嗎?」 Ruru思考著。 用設計專業轉化人生低谷 後來,Ruru自發性的和主治醫師合作,設計了一個骨肉癌的網頁,叫做:『即便鋼筋鐵骨,也要全力以赴。』 在這個網頁裡,除了提供正確的衛教資訊外, 還佐以可愛的插圖,並用毛毛蟲蛻變成蝴蝶的過程,比喻了骨肉癌的治療。 網頁得到了很大的迴響, 也有其他骨癌症的病友回饋,這個網頁,讓他們不再那麼害怕骨的癌治療。 癌症,或許曾暫停了Ruru的人生, 卻替她開啟了從未想像過的設計新道路。 第二人生 Ruru如今是台灣年輕病友社群:我們都有病 的首席設計師。 她定期透過插畫、圖文,製作醫病衛教懶人包,發布在我們都有病的粉專上,協助病友與他們的親友,共同面對疾病。 Ruru以前的夢想,是成為一名網頁設計師; 現在,她除了是設計師之外,還運用了自身的專業,幫助到更多需要的人。 「我覺得,好像是『我也能夠幫助別人脫離低潮』——這些回饋成為了我最大的動力,去做這麼多事,和重新站起來。」 提及「幫助病友」的願景時, Ruru的眼裡,總是閃著堅定的光芒。 推薦你收藏我們都有病的同名書籍:《我們都有病:逃避,有什麼關係?致為病拚搏的年輕世代》